“——那么,母亲要走了吗?”灰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很是漂亮。
“嗯。”
“——还会回来吗?”笑着,像是盛开的海棠花。
“不会了。大概。”
“——那要想着我哦?”一头淡灰色的秀发在眼前摇晃,纤细的身体扎进怀中,带着满足的笑意。
“不会的。”
“是吗,母亲还真是绝情啊。”灰白色的少女宛如阳光般耀眼。
“嗯。和我一起走。”
“——不要。”干脆地否定了,可爱的声音在最后往上提了一下,黑袍与秀发被微风吹着飘起。
“是吗。不喜欢吗?为什么呢?”
“母亲才是。为什么要急着走呢?『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虽然从长相到性格都毫无相似之处,但月光下的她却与那个女孩无比相似。
“嗯。”
“那我呢——母亲真是不懂少女心呢。”笑着,秀发的香气与她也别无二致。
“——因为你也很重要,所以要带你走呀。”
“啊,收回收回。真的很会说情话呢。”在怀里翻了个身,笑着望着我的眸子中的温柔与安心像是要溢出来。
“真心的。”
“啊。母亲是喜欢那种尽善尽美的大结局的人呢。”
“嗯。”
“——想要每个人都笑着回家的结局呢。那样的话,是做不到的呦?”
“我知道。所有——笑着回家的只有我喜欢的人就好了。”笑着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我呢,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仅仅是想要我喜欢的人能回家就行了。笑不笑的话,没关系呦。”
“啊啊——原来不是好人呢。”她这样笑着。
“曾经想当过好人,结果不成呢。”
“——是吗。那……”是犹豫的停顿,“母亲大人的话,在外面能生活的很好呢。”
“不会哦。”不太想回忆起来的东西,“很累,快要活不下去。什么都做不到的我仅仅能在背后看着别人,被拿来和别人比较。”
“——那为什么还要走呢?”笑着。
“因为『她』在外面啊。”
“那就把『她』迎过来呀。”
——为什么呢。不知道。这是无法回答的问题。
“……因为在外面是,常理吧。”
“啊,是吗?”笑着的女孩抱住我的头,脸感到了超棒的柔软触感,“那么,我就是反常的家伙了。”
“没有。”叹气,垮掉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弹,“嘛,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常理。只是希望你——能陪我出去罢了。”
“为什么要出去呢?母亲在外面的生活明明那么难过。”劝诱着,像是蛇,“嘛,母亲说到底也是个坏人呢。强迫着大家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让喜欢的人陷入残酷的现实之中……”
“嗯。”
“什么嘛,只是嗯而已?”她俯下身与我平视,轻盈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令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动弹不得,“没有想要辩解嘛。”
“嗯。”因为无法辩解。
“那么,母亲也一直都是个坏人喽?”
“算是吧。”
“啊——真是无趣。”
“嗯。”
“真是别扭呢。明明那么恐惧现实恐惧责任却又为了面子不想逃避,自轻自贱却不允许向会让自己更加开心的所谓侮辱妥协——虚伪的人呢。”
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
“嗯。”
“啊啦啦,坏掉了吗。”笑着。
“没有。”
“那么为什么像是坏掉的玩具一样一直在嗯呢?”
“——因为没什么可辩驳的……唔。”
未能说出的话被她放在我唇上的纤细手指挡了回去。
“——那么,我是不会和母亲走的哦?”
“嗯。我知道。”
“没有挣扎吗?”
“嘛,如果说哭着舔你的脚你就会和我走的话我会考虑挣扎下的。”用尽全力抬头,对上盈满笑意的眸子。
“嗯,是变态呢。母亲——只会妥协和委曲求全吗?”
“我也不想的。”
“是呢,没人会想舔女儿的足呢。”
“会有变态想的,但不是我。”
“母亲的血是什么味道呢?”笑着。
“随你,要不要尝尝?”
“真是自轻自贱的思考方式——还是说……”
“在梦里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吧。”望向本不该存在的左手,“不知何时就开始做梦了。”
“嘛——在梦里被吸血也会痛、也会舒服的哦?也不会一下醒过来的哦?”
“嗯。会舒服就好了。”
“呜哇!纵欲变态!”
“嘛。随你。”
“唔,被这么说也很开心吗?”贴的很近,少女的香气搅乱了我的思考。
“不开心。”
“没有反对吗——真是,软绵绵的人呐。”笑着。
“软绵绵?”
“嗯。母亲的性格——软绵绵的。嘛,是那个自轻自贱导致了这个呢还是这个导致了自轻自贱呢?”
“不知道。”是实话。
“嘛。要出去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需要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眸子里却还是笑着。
“可以。”
“不问为什么吗?”俯身,少女的唇贴近了我的脖颈。
“你会说吗?”
“嘛。那具身体已经坏掉了。毕竟是泥土的造物……所以需要些血来建立身体和灵魂的连接。”耳语,呼气轻轻地挑逗着耳垂。虽然没说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却很色气的感觉,我的脸大概红透了。
护卫酱,请原谅我。
“然后呢。出去,然后?”
“嘛。母亲的话,还是去解决些风流债吧。”轻笑,舌头挑逗着脖颈附近的敏感神经,想要叫出声音。
“什……什么,啊。”
“啊,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母亲的啊。”停顿,换上了一副认真的样子,“那样叫着不会来的人的名字,不觉得有点太惨了吗?”
“像你一样?”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母亲大人,不是来了吗。”笑着,好危险。
“嗯……啊!”突然咬上来,好痛。随着少女**的频率刺激着大脑的阵痛、血液涌向脖颈的不适感与羞耻和莫名的强烈愉悦感混作一团,脑子里乱七八糟,控制不住从唇边逸散出的喘息。
不行,会成瘾的,这是她的圈套。
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面色绯红,冷汗沿着鬓角滴淌下来,浑身湿透。想要推开她却动弹不得,愉悦感沿着血管流向全身,仅能大口喘息着甘甜的空气,思考渐渐迟缓。
无力地向着一侧偏开头,无意间将她的侧脸纳入视野——带着冷淡的表情与嘲弄的笑意,灰发闪闪发光。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却在一瞬间把她当成了『她』,身体自作主张地完全放弃了抵抗。
“——呼呜,别,唔……啊,停下,咕……不要玩了呜!”
被肆意欺负着,无力反抗。被她跨骑在身上死死压住,仅仅能以哀求的眼神望着处于施虐兴奋的少女。
真的够了。
然后对上了冷冷的眼神。
——其实是在惩罚吧,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沾着血迹的嘴角妖媚地一笑,又吻上的血未止的脖颈。
“对呢。惩罚。”含糊的声音,“颈动脉,滑滑的暖暖的真好玩。”
“别闹。”强忍着的镇定,虽然知道是徒劳。
“嘛——不用这个小戏法的话这样会很痛,因为是也有在现实里喝你的血的。”
“谢谢。”
“诶?不是应该绝望地哭喊嫁不出去了啦之类的话吗?”少女从我的脖颈处离开。
“可是我已经有女儿了诶。”期待着她的反应。
回应我的是笑容。
“母亲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奇怪,毕竟你都这么叫了。”调笑。
“啊,坏人。”察觉到了的少女露出了进攻性的微笑,“吸血的同时也有在试着修补母亲的灵魂,已经好喽?”
“啊。感谢。”
“——真是的。听起来好冷淡呢。”笑着,“那就,梦醒了哦?”
“嗯。”
眩晕。残留着的酥软和麻痹感仍在肢体中残余,全身迟钝就像刚刚睡醒。
“——咕唔。”无意识地轻哼出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盛放的花簇。
淡紫淡粉的花团在黑袍之下迅速蔓延绽放,赤色的藤蔓沿着骨架纠结相缠,透过沉眠于黑袍之下的肋骨间的缝隙也能看到如血般颜色的花充斥了胸腔与腹腔,没了锁链而低垂着头的褴褛人形瞬间膨胀盛放,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窒息的香。
相缠的藤蔓突然搏动延伸,相互勾连成一片一片暗红之网编成肌肉组成器官,宛如血液的液体在中空的蔓心内开始流动,花瓣渐渐泛出皮肤的光泽。
仅仅用了大约几次呼吸的间隔。徒具其形的枯骨成为了绝伦的少女。
风卷起她的黑长袍,在纷飞的花瓣中伫立的是她的躯体。
她睁开眼睛。灰色眸子带着些微愉悦。
能感觉到残破身体中仅存的血液几乎沸腾,无意识地发出了不成句子的惊叹声。
“呐。怎么样?”笑着望过来。
“很……很漂亮……”全身都在痉挛,在宛如被碾碎般的抽痛之下奋力挤出了声音。
“嘛。已经快不行了呢。晕过去也没问题的。”抚摸。
“嗯。”
随后又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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